轲惊得瞪大眼睛'哗'的扭头看白先生,差点闪了脖子。她生了一双水灵深邃的眸子,突然瞪过来是很怕人的。白心想若不是饮过好些酒壮胆,怕是要被她吓死。
“先生怎得知道!”
“看来当真还未送出去。”白似早就料到,又喝了口继续说,“轲姑娘为将军亲手雕了那块宝玉。为何不送?”
“算不得什么宝玉。”
“此言差矣。玉这东西不似其他物件,其价值因人而异。旁杂人送再好的玉也无人欣赏,而重要之人送的哪怕是碎玉也会被捧若珍宝。”
“先生是何意…”
“轲姑娘若是在意此事,大可不必。莫要浪费了自己那么久的准备。”
轲继续喝,木兰她,已经有了珍宝。
“年前,将军也问过我,也犹豫了很久送你什么。这双寒月刃我是看着将军设计的,有次正议着军务她突然想到有处不妥,便晾了一营帐的将士匆匆去修改。”轲放下杯子也拿过一壶掀了盖喝,白看了她一眼继续说,
“我不曾见过将军那样小心至踌躇不决甚至是无措的。那次给你过生辰,她是用了全心全意。那么阿轲,这双寒月刃你可喜欢?”
轲眸里蒙上了水汽,点了点头,酒精作用下,点头幅度扩大了不少,差点撞上一旁酒坛。
“凡事,皆是旁观者清。最难懂是人心,最遗憾是假如。阿轲,你可明白?”白晃了晃眼神,瞅着轲一壶接着一壶的喝。他勾起唇角自语,“是时候了。”
那头木兰接酒接的累,自是喝的不少,虽远不算醉,但听到白过来对自己讲轲醉了之时,木兰'唰'地起身,身子是晃了一下的。她拂去兰陵搀扶的手朝白指的方向走去,衣摆带起一阵风。兰陵正要跟过去,白伸手拦住了他,
“若我是公子,便不会跟去。倘若将军知道公子擅自在军中换了不少人,不知作何反应。”
“先生何意?”
“公子,这世间唯有真心假不得。有些事,趁早收手总好过一败涂地,到头来弄的身败名裂多不划算。”
“你在威胁我。”
“不敢,公子请坐,白敬公子一杯。”
兰陵往木兰去的地方看,人太多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。他拳头紧了紧。
木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斜靠在桌上晃着酒壶姿势慵懒的红裙女子,平日里是鲜少见轲这副样子的。走过去看到她桌上脚边全是空酒壶,胳膊旁酒杯摊倒了一堆,木兰皱起眉毛,
“怎么喝了这么多?”
轲闻声看过来,发丝微乱,几缕散在鼻尖,眸色迷离,看在木兰眼里说不出的撩人。木兰伸手把轲那几缕发丝理到耳后,轲突然对着木兰绽开了笑,极是灿烂,木兰甚至看到了她的两颗虎牙,顿时心跳失了频率,手停在半空愣愣地看着轲,她觉得其实偶尔这样让轲喝些酒也挺好的。
“花木兰,你来了啊,生辰有吉。”
木兰深吸了口气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
“嗯,谢谢。”
“花木兰,你要喝吗?这酒挺好喝的。”
“不能再喝了,阿轲,你醉了。”
“没有!我…嗝……”
木兰抿了笑看着轲,那几桌士兵识趣的散了大半,月光温柔皎洁,军营里点了灯,灯影绰绰,两人在熙熙攘攘中含笑对望,能看到彼此眼中对方的脸,仿佛这一眼就是时光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