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        轲性善,不沾腥,一路上食果饮露倒真像了个神女。一日途中于山脚下救一昏迷老妇,老妇感念收留。相依月余,自山上采药归,村被匪屠,见老妇横尸家中,轲怒斩数余匪,后因头痛被围。木兰带兵天降,剿众匪,救轲归。
  轲执剑时脑中有支离片段闪过,但再要想便头痛难忍,如心魔施咒。轲昏迷中翻来覆去不得安稳,虚汗一阵阵将衣服浸个湿透,姬鹊施针后才逐渐平静。因军中尽是男人,既粗心又不便,木兰着自己府里丫头替轲换了身清爽衣物、照看三餐起居。
  那日,白的探子报轲所在村子遇匪洗劫,木兰派兵时有迟疑,而后赶到幸而不晚。只见轲双目血红执剑而立,凛然不屈。她身上也是血染了嫣红一片,甚是凄烈。木兰内疚不已,冲在最前挥剑解围开出血路,得以让轲在昏迷前一秒倒在了她怀里。
  回来后才发现轲并未受伤,衣服上的血也不是她的,而是她杀了的那十余匪人的。木兰惊异,不知所以。
  轲转醒,入目一抹樱色。木兰见轲醒并不意外,眉蹙着开口便问
  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  轲想到昏迷前最后见的也是这抹樱色,心里是安定的。只是此人很凶,似是不喜自己。轲看着木兰,良久,自嘲一笑。
  “我比将军更想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  “你会武功?那些匪是你杀的?”
  “他们该死。”
  木兰不再说话。把轲带到城中自己府上休养。轲从执剑杀人后像开了窍,沐浴时见身上的旧疤,隐约也会猜测自己的身世。
  逢十五,木兰难得休息一日,在府里住。从军多年,习惯早起,于院中练剑。轲悄立在远处看了许久,脑中又起汹涌,鬼使神差般她从树上折了断枝顷刻间至木兰身后。未及反应,木兰已被轲俘。断枝亘在咽喉只消再近一寸便能取了木兰性命。轲与木兰对视,呼吸近于咫尺,一双眸子又是赤红一片。轲闭眼再睁恢复如常。遂丢了断枝,一时间不语。木兰目光沉静如常,也不动气。
  “你可还记得你的名字?”
  “轲。”
  “姓呢?”
  “不知。”
  木兰收了剑,她心中有太多疑问了。比如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身手?又比如,刚才电光火石间看到轲的脸竟生生收住了自己的剑。木兰转身,她需要静一下。
  “将军,军中不养闲人,可我只擅长这个。”
  木兰脚下一顿,也不回头,半晌,
  “明日随我去军营。”
  踏出院外,转了转被自己硬收的剑气回震到的手腕。房上一人飞檐而下无声无息落到木兰身后。
  “木兰姐,为何不让我杀她?”
  “她无恶意,求职而已”
  “可她分明动了杀气!”
  木兰笑。
  “玄策,那依你看,你与她谁的身手好一些?”
  “自然是我!”
  “那,我与她呢?”
  “她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!”
  “那你还有什么担心的?”
  木兰用早饭,勺子在粥碗里搅个不停也未进一口。
  “轲…吗…”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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